正文 (二○)“鸭先知”辩

按《西河合集?诗话》卷五有一则①,记与汪蛟门论宋诗②,略云:“汪举‘春江水暖鸭先知’,不远胜唐人乎。予曰:此正效唐人未者。‘花间觅路鸟先知’,此唐人句。觅路在人,先知在鸟,鸟习花间故,先者,先人。若鸭则先谁乎。水中物皆知冷暖,必鸭,妄矣。”颇诡辩。王渔洋《居易录》及《渔洋诗话》遽概括西河言“鹅岂不先知”③,遂笑枋;西河弟子张文檒《螺江日记》卷六已力辩其诬④。《随园诗话》卷三论曹始诗⑤,曾引《西河诗话》,不应此处尚沿流俗讹。反驳亦未不是,惜尚非扼。东坡此句见题《惠崇春江晚景》一首:“竹外桃花三两枝,春江水暖鸭先知。蒌蒿满芦芽短,正是河豚。”是必惠崇画中有桃、竹、芦、鸭等物,故诗中遂遍及。正钟记室《诗品?序》所谓⑥:“‘思君流水’,既是即目;‘高台悲风’,亦惟所见。”“先”者,亦“先人”。西河未顾坡诗题目,遂有此灭裂谈⑦。张谓《春园宴》⑧:“竹行厨人不见,花间觅路鸟先知”,即西河所谓“唐人”。东坡诗意,实近梁王筠《雪梅花》:“水泉犹未动,庭树已先知。”

东坡《游桓山者十人》五古又云:“春风在流水,凫雁先拍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
(ò﹏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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