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二十年前，有一冬的早，我騎車找一個人。當時北京的空飄著一層混了煤煙的髒霧，像一口黏痰；我的行車喀喀響，像一隻鐵皮玩具鴨子；我穿了一件油膩膩的棉襖，頭戴了一頂舊氈帽。當時的情形就是這樣的。
北京城的中是紫禁城，繞著紫禁城有一些街名紫禁城有些關係，比方說，太僕寺街，光祿寺街，內務府街等等。有條胡同叫餑餑房，概那裡過是專給皇宮內蒸餑餑的；有條胡同叫奶子府，過概住了一些為內服務的奶媽。那些胡同裡的房子不怎麼樣。七三年七四年，我經常那一帶，對那一帶的情形知甚詳。當時那一帶的胡同裡鋪了柏油，但是胡同還是那麼窄。有些破房子拆掉了，但是沒有翻蓋。新蓋的房子是燒很次的紅磚砌的，背面甚至是空的煤渣磚。沒有翻蓋的房子是又矮又破的四合院，過完全一樣。過不一樣的還有每條胡同裡了一間灰渣磚砌的房子，那就是公共廁所。過這種房子有，但是不那麼，這是因為院裡的茅房被填死了，公共廁所。從有了這種房子，每一條街臭厲害。
冬裡我騎一輛行車，從那些胡同裡經過，路兩邊結了薄冰。我那些房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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