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二月十三日，我終於接了史蒂芬太太的電話，的聲音還是平常一樣的安詳。那時海電話裡很難說話，日本人派人在電話公司裡竊聽，一有懷疑就會情。所我什麼沒有問，什麼沒有說，是嫻雅恬靜問：
「是徐？」
「是的。」我說：「久不見了。」
「久不見了，」說：「今夜我裡來吃飯麼？」
「的。」我說。
六點半鐘的時候，我史蒂芬太太那裡，在那間白色，點綴著黃綠的房間招待我。有點消瘦，但精神還是很，沒有一點不安與慌張。房間內空氣，還是明朗新鮮，瓶花非常艷麗，淡竹葉盆碧綠青翠，葉還有剛剛灌水的痕跡。站來，兩隻紅棕色的狗從的腳前站，過來嗅嗅我的衣履，史蒂芬太太揮它們，接待我坐在的對面，說：
「你來過我幾趟了。」
「是的。」我說：「史蒂芬怎麼樣呢？」
「在集中營，」說：「很，謝謝你。」眼睛垂視著，似乎不談這件。
「這些你忙些什麼呢？」
「為打聽史蒂芬的落呀。」微喟著。
「沒有需我幫忙的情麼？」
「現在已經打聽，」說：「他在浦東那面一個集中營裡。」
「接見人麼？」
「一星期一次，但限於直接的眷屬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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