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幾後的一個晚，煥獨個兒坐在一條不很熱鬧的街的一酒店裡。酒是喝過七八碗了，桌面豆殼熏魚骨類積了一堆，他還是叫夥計燙酒。半身的影子映在灰塵封滿的牆壁，兀悄，像所有的涯孤客的剪影。這樣的生活，十幾年前他當教員當不樂意時是過過的，後就從不曾獨個兒酒店；現在，他回十幾年前來了！
這幾裡的經歷，他覺太變幻了，太不思議了。彷彿漫張掛著一幅無形的宣告書，面寫著：「人是比獸類更為獸的東西！一切的名佳號是騙騙你們傻子的！你們推進歷史的輪子麼？——荒唐的夢！殘暴，愚妄，卑鄙，妥協，這些才是世間真正的主宰！」他從這方抬頭來，是這麼幾句，換個方再抬頭來，還是這麼幾句；長久點兒，那無形的宣告書就會像梟鳥似張開翅膀撲來，直壓他頭頂，使他眼前完全漆黑，同時似乎聽見帶笑帶諷的魔鬼的呼號，「死！死！死！」
認為聖詩一般的，他時時歌頌著的那句「咱們一夥兒」，他，還不是等於狗屁！既是一夥兒，怎麼會分兩批，一批舉著槍，架著炮，臨敵，一批卻挺著身軀，他們同夥的槍靶？他忘不了橫七豎八躺在街、後來甚至於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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