維樑在「留置場」裡過了一個無限痛苦、無限冗長的晚。
那所謂「留置場」，正中半空吊著一隻二十燭的燈泡，發暗淡的白光。一邊是一根根碗口粗的木柵，三面牆腳鋪著雜亂的稻草，有一股衝人鼻腔的霉味與腐臭混在一塊的怪味。被關在裡頭的有五個人，衣衫不整，一即知是所謂「浮浪者」。他們不懷意的眼光打量維樑，祇是沒有一個開口，就像一尊尊木偶似的。
在無底的闃靜當中，時傳過來手掌拍擊身某個部位的清脆聲音。那是拍打蚊子吧。充塞在空間的，就是蚊子的嗡嗡鳴響，不知有幾百隻幾千隻那麼。維樑連蚊子不拍打——這是除了全全意，無暇顧蚊子來吸血外，一方面是由於他不在乎蚊子來叮。這正是陸人向來的傳統，他們不怕蚊子。被叮住時，雖感一陣輕微的刺癢感覺，但祇手指尖沾一點唾沫揉揉擦擦，馬便過了。是維樑連這樣的揉擦免了。他祇是吃力在。
我會就這樣給關嗎？會給關久呢？十、八嗎？三個月、五個月，說不定更久更久。一切血，一切理，會不會這樣全部歸於白費？……
一種渺感緊緊攫住他——是因為這些感覺，他才感鏤刻骨般的痛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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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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