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记是从什候我始着认字，概总在四岁六岁间。我的老师是马景功先生。现在我无论何记不有什类似塾类的场所，记不有什《百姓》《千字文》类的书籍。我那一徒四壁的就有一本书，连带字的什纸条子有见。反正我总是认了几字，否则哪的老师呢？马景功先生的存在是不怀疑的。
虽有塾，但是伙伴是有的。我记最清楚的有两：一叫杨狗，我前几年回，才知他的名，他一字不识；另一叫哑巴（意思是哑巴的儿子），我现在有弄清楚他姓甚名谁。我三在一玩水，打枣，捉知了，摸虾，不见不散，一不间断。听说哑巴了山王，练就了一身蹿房越脊的惊人本领，手指抓住庙的椽子，浑身悬空，围绕殿走一周。有一次他被捉住，是十冬腊月，赤身露体，浇凉水，被捆，倒挂一夜，仍活着。据说他从不官庄案，“兔子不吃窝边草”，是绿林英雄的义气。他终被捉杀掉。我每次一光着屁股游玩的伙伴竟一“英雄”，就颇有骄傲意。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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