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「文革」中我白白浪費了那麼寶貴的時間，卻一身的後遺症。這兩剛亮，在病房中陪伴我的女婿就對我說：「你半夜又在叫。」他講過三次，這就是說三我在做噩夢。
我一生做過太的夢。但是噩夢做最的時期是「文革」期間。現在還應當加一句：「文革」後。這樣說，並非我揪住「文革」不放，正相反，是「文革」揪住我不放。
在前的「隨」中我講過，我怎樣在夢中跟鬼怪戰鬥，滾床來。後來我又講我怎樣將牽引架當做堂．吉訶德的風車。在夢中我還受魔怪的圍攻，無奈何高聲呼救。更怕的是，年五月我一次院回後患感冒發燒，半夜醒在床，眼睛見的卻是房間外的夢景。為了照顧我特意睡在二樓太陽間的女兒女婿聽見我的叫聲，吃驚來床前，問我需什麼。我愣愣望著他們，吞吞吐吐半講不清楚一句話。我似清醒，又似糊塗，我認他們，但又覺我他們間像隔了一個世界。四周有不少柵欄，我接近不了他們。我害怕他們走開，害怕燈光又滅，害怕在黑暗中又聽見虎嘯狼嚎。我掙扎，我終於發了聲音。我說「便」，或者說「翻身」，其實我說的是「救命」。但是我發了清晰的聲音，周圍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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