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
我的書架有一部明代文學張岱的《夜航船》。這是一部許學人查訪終身不的書，新近根據寧波一閣所藏抄本印。書很厚，書脊顯豁，插在書架十分醒目。文學界的朋友來寒舍時，常常誤認為是一部新的長篇說。這部明代百科的書名確實太有意思了，連我己巡梭書架時常常會讓目光在那裡頓一頓，耳邊響欸乃的櫓聲。
夜航船，歷來是中國南方水鄉苦途長旅的象徵。我的鄉山嶺叢集，十分閉塞，卻有一條河流悄穿入。每深夜，總聽篤篤篤的聲音從河畔傳來，這是夜航船來了，船夫岸邊屋舍，就木棍敲著船幫，召喚著準備遠行的客人。山民們夜夜聽這個聲音，習為常，但終於，許是身邊的日子實在混不了，許是憨拙的頭腦中突捲了幻的波瀾，這篤篤篤的聲音產生了莫的誘惑。不知是哪一，他們吃過一頓稍稍豐盛的晚餐，早早收拾簡薄的行囊，與妻兒們一坐在閃爍的油燈等候這篤篤聲。
當敲擊船幫的聲音終於響時，年幼的兒子們早已歪歪扭扭睡熟，山民粗粗糙糙挨個兒摸了一他們的頭，隨即拳頭擦了擦眼角，快步走屋外。蓬頭散發的妻子提著包袱跟在後面，沒有一句話。
外的山民很少有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(ò﹏ò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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