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三 謙讓

謙讓彷彿是一種德,若在眼前的實際生活裏尋一個具體的例證,卻不容易。類似謙讓的情近來似很難發生一次。就我個人的經驗說,在一般宴會裏,客人入席際,我們最容易見類似謙讓的情。

一群客人擠在客廳裏,誰不肯先坐,誰不肯坐首座,像「常常登座,漸漸入祠堂」的理是人人所不忘的。於是你推我讓,人聲鼎沸。輩份的,官職低的,垂著手遠遠的立在屋角,聽候調遣。為有占首座或次座資格的人,無不攘臂前,拉拉扯扯,不肯放過他們表現謙讓的德的機會。有的說:「我們敘齒,你年長!」有的說:「我常來,你是稀客!」有的說:「今非你座不!」實固是為讓座,但是當時的聲浪唾沫星子卻表示像在爭座。主人靦著一張笑臉,偶插一兩句嘴,鷺鷥笑。這場紛擾,直的興致均已低落,該說的話差不已說完,後急轉直,突平息,本就該坐座的人便就了座,並無苦惱象,往往是顯著躊躇滿志顧盼雄的樣子。

我每次遇這樣謙讓的場合,便首先聊齋的一個故:一夥人在熱烈的讓座,有一位扯著另一位的袖子,硬往拉,被拉的人硬往後躲,雙方勢均力敵,突間拉著袖子的手……(内容加载失败!)

(ò﹏ò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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