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稚芬在崇文门税关有熟人，派人打招呼，让王五轻易关。日影正中，恰是他与谭嗣同约的间。
不见不散的死约，由内城关闭，他原已是徒呼奈何，不有此意外机缘，越禁制，王五绝不肯轻放。一进崇文门，沿着东城根往西，折往棋盘街东的东民巷。条密迩禁城的街，本名东江米巷，相传吴三桂的故居，就在。今“平西王府”的遗迹，已无处寻，却新了些洋楼，各国使馆，集中此。
经中玉河桥东的水獭胡同，偶抬头一望，现一座的门联，四字语，联是“望洋兴叹”，联是“与鬼邻”。
八字，王五认，“望洋兴叹”句语，听人说，但跟“与鬼邻”配一副联，就莫名其妙了。及至走近了再，现平头二字恰嵌着“洋鬼”句骂外国人的话，因恍悟，不由语：“知徐中堂的公馆在东民巷，原就是！”
“徐中堂”便是体仁阁士徐桐，平生痛恨洋人，连带痛恨洋人所带的一切，凡是带“洋”字的东西，不准进门。别点洋灯，洋胰子，他是点油灯，皂荚。门生故旧他，先检点一番，身带着什洋玩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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