聰明系與糊塗相對言。鄭板橋曰：「難糊塗」，「聰明難，由聰明轉入糊塗為尤難」，此絕對聰明語，有中國人精微處世哲學在焉。俗語曰：「聰明反為聰明誤」，亦同此意。陳眉公曰：「唯有知足人，鼾鼾睡曉，唯有偷閒人，憨憨直老」，亦絕頂聰明語。故在中國，聰明與糊塗複合為一，聰明處，除裝糊塗外，別無足取。
中國人為世界最聰明一民族，似不必方引證。發明麻將牌戲及九龍圈者，概稱為聰明的民族。中國留學生每在歐學考試，名列前茅，是一明證。或謂此系由於擇，實非確論，蓋留學者未必皆類拔萃輩，洋由庭關係已。中國農工與西方同級者相比，亦不見弱於西方民族。此尚繫題外問題。
唯中國人聰明有西方所絕不及最足稱異者，即聰明抹殺聰明聰明。聰明糊塗合一論，極聰明論。僅見吾國，未見西方。此種崇拜糊塗主義，即思，發源於老莊。老莊固古今一等聰明人，德經五千言亦世界一等聰明哲學。聰明至此，已近老猾巨奸哲學，不為先，則永遠打不倒，蓋老猾巨奸哲學無疑。蓋中國人聰明達極頂處，轉見聰明害，乃退守愚藏拙全其身。又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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