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衙堂内，炕头机，几碟菜，一壶老酒。沈默盘腿坐在李县令面，听他一边筷子敲打节奏，一边浅吟低唱：“夜风雨匆匆，故园定是花无几。愁怨极，等闲孤负，一年芳意。柳困花慵，杏青梅，人容易。算长在，花长见，元是、人憔悴。”
沈默知，他唱的乃是宋代程垓一首词，词牌名唤《水龙吟》，唱的是“回首池南旧，花老眼，伤清泪。”谓满腔灰意懒的归意，算是历代士人仕途受挫的集体写照了。
李县令将整首词唱完，端酒盅一饮尽。伸手拭胡须沾着的酒，才无限失落：“老夫已经写辞呈，明日便递。”
“人离致仕早呢，何兴此等念头？”沈默明知故问。
“你知知府人几日就卸任？”李县令浑无所觉。
沈默点点头。
李县令又：“你知新任知府就在城外，等黄吉日进城了？”沈默又点点头。
见李知县满脸落寞：“老夫今年五十一，错次机，今生是休再进一步了。”
沈默摇头笑：“不见。”
“哦？拙言有何高见？”李县令微微抬眼皮。
“有是‘塞翁失马、焉知非福’，在生，次先生有，却是一件。”沈默微笑……（内容加载失败！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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